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广州犀牛角村:一场异乡人的融入大冒险

“今年过年就不回老家了,这两天不小心把腿摔伤了,回去实在太麻烦。” 刘哥坐在轮椅上,身处狭小又密闭的出租屋内,边说边点燃一支烟,烟雾在空气中缓缓飘散。这个新年,他只能在这十几平方米的出租屋里度过了。在全中国,大概有30%的人,大多是像刘哥这样在外务工的流动人口,都需要考虑过年返乡的难题。

人口新潮涌:流动规模激增

根据国家统计局于 2021 年发布的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(简称 “七普”)数据,我国流动人口总量实现了大幅增长,从2010年的2.21亿人上升至2020年的3.76亿人,年均增长率高达6.97%。

从规模角度来看,随着城市的不断发展,流动人口总量持续上升,不过其增长速度却有所放缓。回顾 “三普” 到 “五普” 期间,全国流动人口的年均增长率高达114.2%,十分惊人;而在 “五普” 到 “七普” 这一阶段,年均增长率则下降至8.1% 。

其次,在人口流动的方向上,呈现出多点集聚和就近流动的新趋势。这表明人口不再仅仅向北京、上海、广州等特大城市汇聚,而是逐渐向多个经济发达区域分散流动;同时,人口流动的模式也发生了转变,从以往以跨省流动为主,转变为现在以省内流动为主。

人口与劳动力的流动,不仅是社会发展的一种体现,也是经济转轨的一种表现。这一特征在我国发达地区,特别是像珠三角地区这样的东部沿海区域表现得尤为明显。从最新公布的各省市 “七普” 数据不难发现,珠三角地区依旧是我国流动人口最为活跃的区域,也是流入人口比例最高的地区。当前,各地人口和劳动力向发达地区进一步转移和聚集等新态势不断涌现,这无疑给以人为核心的新型城镇化建设、流动人口福利制度改革、流动人口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以及流动人口社会融入等方面,带来了全新的挑战和要求。这也迫切需要国家和区域层面,在流动人口政策方面进行新的顶层设计和制度规划。

近 40 年来,我国流动人口数量呈现出显著的增长态势,从1982年的670万人攀升至2020年的37582万人,1982年,流动人口在全国总人口中的占比仅为0.60%,到2020年,这一比例已大幅提升至26% 。

尽管流动人口数量始终保持着增长趋势,但其增长速率在不同时期存在差异。1982-1990年期间,流动人口数量增加了1465万人;1990-2000年,增长幅度扩大至12304万人,增长速度显著加快。2000-2010年,流动人口数量增长了7704万人;2010-2020年,增长幅度进一步提升至15439万人,增长速度再度加快,这十年间流动人口数量的年均增长率达到了6.97%,可见增长幅度依然较大。

广东:流动人口聚集新高地

我国流动人口占常住人口比例最高的5个地区依次分别是上海、广东、浙江、北京和福建。东部沿海发达省份和一线城市仍旧是流动人口最为活跃的地区,尤其是长三角地区,这与当地的经济发展水平、就业机会和生活条件息息相关。上海和广东的流动人口比例高达42.1%和41.3%,接近一半的常住人口都是外来流动人口;浙江省流动人口比例紧随其后,为39.6%,而同属于长三角地带的江苏省流动人口比例则为27.9%。重庆的流动人口占比最低,可能与其相对较低的经济发展水平和就业机会有关。

在省级层面,流动人口数量在全国流动人口中的占比,排在前三的是广东省、浙江省和江苏省。其中,广东省流动人口占全国流动人口的比例高达13.9%,是浙江省(6.8%)的两倍左右;浙江省与江苏省的流动人口占全国流动人口的比例相差不到0.5%。这一数据表明,广东省是我国数量和规模意义上的流动人口大省。

人口相当于劳动力,根据人社部最新的数据,全国农民工总量29753万人,比上年增长0.6%,外出农民工17658万人,比上年增长2.7%,占了全国农民工近六成。流动人口为城市经济注入了强大动力。大量流动人口进入城市,提供了丰富的劳动力资源,满足了城市产业发展的需求,推动了制造业、服务业等行业的发展。同时,流动人口在城市中也刺激了各个行业的消费,中国社会科学院人口与劳动经济研究所王智勇的研究表明,流动人口每增加1%,会带来地区GDP增长0.54%。

庞大的外来务工人员在异乡落脚何处?

城中村是大多数外来流动人口融入城市冒险的第一个落脚处。

目前全广州仍有139个城中村,主要分布在5个老城区,即天河区(28个)、海珠区(20个)、白云区(58个)、荔湾区(芳村17个)、黄埔区(16个),它们容纳了超过500万的外来人口。这个数量相当于整个汕头市的人口数量。在犀牛角社区中,大概20万平方米的占地面积,盘踞着将近5万的常住人口,其中只有830人拥有本地户口,仅占1.66%,其余都是外来流动人口。

城中村握手楼里,狭窄的巷子,超市、菜市场,还有同样密集的人流已经是标配,当然也少不了大同小异的餐厅、快餐店。不同于广州市区繁华的一面,这里有着极低的物价,基本十块钱可以填饱肚子。在这里六百块钱就能租到一个没有阳光照进来、潮湿的单间。卫生条件更算不上好,垃圾随意摆放在楼与楼之间,夏天会散发出阵阵垃圾臭味,倒垃圾的时候也会不时见到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的老鼠。

城中村环境

阿华所在的公司,由于业务发展以及战略布局的调整,从原本的大源村搬迁到了犀牛角。作为公司的一员,阿华自然也随着公司的迁移,住进了犀牛角村。在阿华看来,居住环境的优劣并非他首要考量的因素,通勤距离的远近以及房租的高低,才是他在选择住所时真正需要权衡的关键要素。阿华夫妻二人上班的时长比较多,工作十分忙碌,再加上要方便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上学,经过多番对比和考量,最终选择了在城中村离公司距离近的商用公寓。不过,这处公寓的房租水平偏高,每个月他们除去房租、日常的生活费以及子女的学费等各项开销后,工资基本没有结余。即便如此,阿华还是笑着感慨道,城中村还是有它独特的优点,至少它有着足够的包容性,能够接纳众多像他们这样的外来务工人员,这里廉价的房租,让来广州打拼的人有了可以落脚的地方,日常生活中的各类基本需求也基本能够得到满足。

城中村内招租广告牌

阿华是四川资阳人,背井离乡来到广州打工已经将近十年之久。在这漫长的打工岁月里,他在犀牛角社区已经生活了 7 年。每天清晨七点,当城市还未完全苏醒,阿华就早早地起床,简单洗漱后,便赶忙去接送孩子上学。待孩子安全抵达学校,他便马不停蹄地赶到自己的店铺开门营业。到了八点,客人们已经陆陆续续在他的养生店门口等候。走进他的店铺,办公区域略显杂乱,办公室桌子上摊着小孩的作业本和辅导书,那是他在闲暇之余辅导孩子功课留下的痕迹;而一旁的茶几上,则堆放着各种调味料和厨具,由于午饭时间店里忙碌,他和妻子常常来不及外出就餐,便会在店里做饭吃。晚上八点,夜幕已经降临,可店里的灯依旧亮着,阿华的工作还远没有结束。就这样日复一日,每天重复着同样的生活和工作轨迹,平时法定节假日他也从不休息,唯有春节期间,他才会给自己放个假,连着休息两星期。在这漫长的时光里,他已经习惯了这样忙碌而又充实的生活和工作节奏。值得一提的是,在这个社区中,还有很多他的四川老乡,大家都过着跟他大同小异的生活,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努力奋斗,追逐着自己的梦想。

异乡人的教育困境:孩子留在身边还是待在老家?

随着年关越来越近,街头巷尾都弥漫着浓浓的过年氛围。红彤彤的灯笼早早地挂了起来,街边的店铺也摆满了各种年货,人们脸上洋溢着对新年的期待。阿华的孩子们也快要放寒假了,可在这样喜庆的氛围里,阿华却整日愁眉苦脸。他的心里像压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,怎么也开心不起来,因为孩子下个学期的学费还没有着落。

阿华小孩小学

阿华育有三个孩子,家庭的教育负担着实不轻。大女儿远在深圳读大二,大学的各项费用本就不少,除了学费,还有生活费、书本费等一系列开支。小女儿刚刚小学毕业,正处于升学的关键阶段。而小儿子还在私立的小学读书,每天背着书包,蹦蹦跳跳地去学校,他还不知道父母正为他的学费发愁。

阿华作为外来务工人员,苦于没有本地户口,再加上工作性质不稳定,时常面临变动,没有足够的条件让孩子进入公立学校就读。无奈之下,只能选择把小孩送去学费昂贵的私立学校,因而无法让孩子在广州享受九年义务教育。每到新学期开学前夕,阿华都要为凑齐孩子们的学费绞尽脑汁,四处奔波想办法。看着孩子们天真无邪的脸庞,他满心都是愧疚与无奈,却又只能咬牙坚持,为了孩子的未来继续在这座城市努力打拼 。

阿华坐在店铺里,脸上满是疲惫与无奈,缓缓开口说道:“我女儿就在新都小学里面上学,可这费用实在是高得让人发愁,而且每年都还在涨。最早的时候,一学期也就几千块钱,谁能想到,现在都涨到一万多了。” 他轻轻叹了口气,眼神里透露出深深的焦虑。阿华和妻子每日起早贪黑地工作,两个人每个月的收入,仅仅只能勉强应付一家人的生活开支以及子女的学费开销。每到月底,看着所剩无几的余额,阿华心里清楚,他们基本没有存款。这种入不敷出的日子,让阿华时常感到不安,他内心深处很害怕父母突然生病,因为一旦遇到这样的突发事件,手头拮据的他们就会捉襟见肘,根本没有能力拿出多余的钱来应对。

阿华一边整理着店里的物品,一边接着说:“我儿子班里几乎所有同学都是外来务工家庭,大家都和我一样,虽然日子过得艰难,但都希望孩子能待在自己身边,所以才不得不忍受每年这高昂的学费。” 阿华深知,对于孩子的成长来说,父母的陪伴至关重要。他虽然无奈于这高价学费带来的经济压力,但也坚决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老家读书成为留守儿童。他明白,长期与父母分离,不利于孩子的身心成长,更害怕孩子会因为缺少父母的管教,在成长的道路上行差踏错。

而同在广州打拼的刘哥,却作出了和阿华截然不同的选择。刘哥同样作为外来务工人员,为了能在这座城市站稳脚跟,他选择只身一人来到广州打拼。他的妻子和两个儿子都留在了老家河南南阳。平日里,刘哥只能通过电话和视频与家人联系,每当看到手机屏幕里家人的笑脸,他心中对家的思念便愈发浓烈。虽然他在外努力工作,希望能给家人更好的生活,但每次想到孩子成长过程中自己的缺席,刘哥的心里总是充满了愧疚。

根据2020年统计的数据,中国儿童人口规模达到2.98亿人,受人口流动影响儿童规模为1.38亿人,包含了流动儿童和留守儿童,约占中国儿童人口的1/2(46.4%),留守儿童规模6693万人(其中城镇留守儿童2516万人,农村留守儿童4177万人)。

根据2022年国家教育部相关数据统计,义务教育阶段进城务工人员随迁子女广东人数最多,达到302.3万人,江苏、浙江、福建次之,分别有118.2、93.7、34.8万人。进城务工人员随迁子女在校学生人数最多的10个省份占全国进城务工人员随迁子女在校学生人数的68.37%

义务教育阶段农村留守儿童相关统计,湖南人数高达79.5万人,河南、四川、安徽次之。农村留守儿童在校学生人数最多的10个省份占全国农村留守儿童人数的82.51%。

传统零工生活:收入不稳定,权益难保障

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周二下午,窗外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街道上。刘哥此时本应该上门给客户修理水管。然而,此刻他却只能无奈地躺在自家的床上,望着天花板发呆。前不久工作时,刘哥爬高作业,不慎失足摔伤了腿。医生明确告知他,必须要安心休息两个月,这也就意味着,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,他将没有任何收入。

刘哥满脸愁容,无奈地叹着气说道:“现在这份工作,收入还算不错,每个月能挣万把块钱。而且这些活儿全是靠朋友和老乡介绍来的,大家信得过我。可这腿一摔,啥都干不了了。” 对于在建筑装修行业摸爬滚打多年的刘哥来说,工作中受点小伤其实已经是家常便饭。但以往那些小磕小碰,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,可这次不一样,直接影响到工作没了收入,这才是让他最头疼的事情。

手机突然振动,家里人打来了视频电话。刘哥坐在轮椅上,拿起手机,屏幕那头是老家的妻子。看着妻子熟悉的面容,他微微一笑,用熟悉的方言说道:“今年过年你们好好过吧,我的腿这样,就不回去了。”

刘哥今年 50 多岁,来自河南南阳的农村。在老家,除了种地,没有其他的副业。靠着那几亩薄田,每年收获的粮食,仅仅只够勉强维持一家人最基本的温饱,根本无法满足更多的生活需求。20 年前,为了能让家人过上更好的日子,刘哥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家乡,背井离乡来到了广州这座繁华的大都市。这一来,就是近半辈子的时光。

平日里,刘哥主要承接一些装修工作的零活,无论是电焊时刺眼的弧光下熟练操作,还是装门窗时精准地测量尺寸,亦或是磨墙扇灰时扬起的粉尘中认真作业,又或是刷漆时调配出均匀的色彩,甚至连修电器这样的精细活,他都不在话下,可谓是无所不能。也正是凭借着这一身过硬的本领,他在广州的装修市场上渐渐站稳了脚跟。

刘哥租住在一楼的出租屋里,由于一楼的地势较低,空气潮湿,墙面早已布满了霉迹斑斑的痕迹,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。从门口一直到小院子里,都密密麻麻地堆放着刘哥工作用的家伙,什么扳手、锤子、电钻、刷子等等,杂乱无章地摆放着。每次有客人上门,都得小心翼翼地寻找落脚的地方,稍不注意就可能被绊倒。这房子一个月的房租一千出头,虽然环境算不上好,但刘哥却看中了这里有个小院。因为这个小院,能够容纳下他那些各种各样的杂物,对他来说,这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。、

刘哥的家门口

近几年来,"零工经济"(gig economy)的概念受到关注, 数智时代的到来,零工经济迎来了新机遇。清华大学社会科学学院何晓斌教授指出:随着互联网的发展与“互联网+零工经济”形式的兴起,大量传统零工劳动者开始依托互联网平台获取工作。与此同时,互联网在各个领域的延伸,催生出了大批新型零工劳动者,如网络主播、网络博主。

目前,我国零工劳动力市场中各个类型的零工劳动者并存,但以流动人口(很大一部分是“农民工”)为主要构成的传统零工劳动者仍是零工劳动力市场的主要参与者

根据最新公布的年度数据,219名零工样本中以男性居多,最多的人是初中或小学学历,大部分人是农业户口。从事"传统零工"工作的人以农民工居多。

刘哥作为接散活的零工,经常被拖欠钱款。“在外面干活也有好多要不回来的,去年给一个老师装修,他说起来是个老师,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师,给他装修完了9700块钱,要了好久,给了3000块,就这现在我腿都受伤了,我说过几天要回老家,他说没有。对,还欠六千七。”

拖欠钱款的事情屡见不鲜。去年夏天为一家饭店装修,对方至今还欠他一万八千元。他无奈地表示:“他们说没有钱,要一次不给,过几天再要一次,搞得我还亏进去一万块钱。”

2023年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显示,2023年全国农民工总量超2.9亿人,比上年增加191万人。据国家统计局监测调查,被欠薪农民工比重从2008年的4.1%,2013年的1%,下降到2018年的0.67%。全国劳动保障监察查处的欠薪案件、拖欠金额及涉及人数3个指标近年下降幅度都在30%以上。尽管被欠薪的农民工比例已经下降到1%以下,但是农民工总体基数大,仍有不少农民工正在经历工资拖欠的情况。

根据抖音2024年全年的关键词搜索数据显示,关键词“拖欠民工工资”年平均值在6728,其中广东省搜索频率排全国第二,体现广东省的民工群体对工资拖欠问题有着较高的关注度和敏感性。广东省作为经济大省,吸引了大量的外来务工人员,民工数量众多,在经济活动中占据着重要地位。然而,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和市场的不断变化,一些企业可能面临经营困难或其他问题,导致民工工资拖欠现象时有发生。

这种高搜索频率反映出民工们对自身权益的重视和维护意识的增强。他们通过抖音等平台搜索相关信息,希望了解如何应对工资拖欠问题,寻求有效的解决途径。

冒险的出口?

在犀牛角村的喧嚣与烟火气中,阿华和刘哥们的故事并非个例。他们的生活是数亿流动人口在城市化进程中的一抹缩影。面对教育、居住、劳动权益等诸多挑战,他们的未来似乎被重重困境包围。然而,随着国家政策的不断完善和社会观念的逐步转变,流动人口的“冒险”之旅或许正迎来新的转机。

近年来,国家和地方政府在流动人口服务与管理方面不断发力,一系列政策的出台为他们的生活带来了曙光。2024年,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审议通过的《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、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》,明确提出要进一步放宽城市落户条件,推动公共服务均等化,保障流动人口在教育、医疗、住房等方面享有与本地居民同等的权益。这一政策的实施,有望打破长期以来困扰流动人口的户籍壁垒,为他们的子女教育问题提供更公平的解决方案。

以教育为例,教育部在2024年发布的数据显示,全国进城务工人员随迁子女在公办学校就读的比例已达到85%以上,较2020年提高了近10个百分点。这意味着像阿华的孩子这样的流动儿童,未来将有更多机会进入公办学校接受教育,减轻家庭的经济负担。同时,各地也在积极探索多元化的教育模式,广州市推行的“积分入学”政策,通过积分制度为流动人口子女提供更多的入学机会,让教育公平的阳光照进更多家庭。

在劳动权益保障方面,国家也在不断加强监管力度。2023年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显示,被欠薪农民工的比重已降至1%以下,但为了彻底解决这一问题,人社部于2024年启动了“农民工工资支付保障专项行动”,通过建立工资支付监控预警平台、加大对恶意欠薪行为的打击力度等措施,进一步保障农民工的合法权益。刘哥们再也不用为讨薪而四处奔波,他们的辛勤付出将得到应有的回报。

与此同时,随着数字经济的蓬勃发展,流动人口的就业形态也在发生深刻变化。互联网平台为他们提供了更多灵活就业的机会,如外卖配送、网约车驾驶、网络直播等新兴职业,不仅拓宽了收入来源,还提升了劳动者的技能水平。据2024年发布的《中国数字经济发展报告》,数字经济领域吸纳的就业人数已占全国就业总人数的1/3,其中流动人口占比超过40%。这表明,数字经济正在成为流动人口就业的新蓝海,也为他们的未来发展提供了更多可能。

然而,机遇与挑战总是并存。尽管政策环境不断优化,但流动人口在融入城市的过程中仍面临诸多困难。例如,城中村的居住环境亟待改善,公共卫生和基础设施建设仍需加强;部分流动人口由于文化水平较低,在新兴职业中竞争力不足,需要更多的职业技能培训机会。对此,政府和社会各界也在积极行动。广州市政府计划在未来三年内投入50亿元用于城中村改造,改善居住环境,提升社区品质;同时,各地职业技能培训机构也在加大对流动人口的培训力度,帮助他们提升就业能力,更好地适应市场需求。

阿华和刘哥们的故事还在继续,他们的生活或许依然充满艰辛,但在政策的扶持和社会的关爱下,未来的路已不再那么迷茫。流动人口的“冒险”之旅正在逐步走向光明,他们也将成为城市化进程中不可或缺的力量,与城市共同成长,共同进步。(作者:钟倩殷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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